【蔺靖/蔺璞/楼诚】上邪 第八章 上邪不再 愿与君绝
这章的名字会不会吓跑一半人...大家答应我，看在我边忙活着写年终论文边更文的份上，读完这章别骂我别打我...在此感激不尽。。（我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难好了。。）
（1）
萧景琰率着人日夜兼程，到了午时也不敢懈怠，若不是突然飞来一只鸽子落在他肩头，恐怕也不会停下来。鸽子的脚上绑着一个小纸条，萧景琰侧眼看到正要将它拿下，它却很不领情地向前飞走了。
萧景琰急得拍了一下腿：“哎！这信鸽是怎么回事？”
“殿下要不我去——”
“你别跟我说要去追没影的鸽子。”萧景琰白了列战英一眼，叹了口气， “只是万一误了大事可怎么办！”
正愁着，列战英嘘了一声：“殿下，有马蹄声，前方有人来。”
“这地方怎么会有人。” 萧景琰觉得有些奇怪，原本此处就人烟稀少，更何况誉王谋反的消息一扩散，谁还敢靠近。
列战英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弓箭手都做好了准备。
“等一下，” 萧景琰做了个手势，仔细听了听，“像是只有一匹马，有可能是来报信的，先到一旁暂时等等。”
众人退避到林子里，侧耳听着那越来越响的马蹄声。
丛林中一个身穿盔甲的人影逐渐靠近，信鸽也朝这边飞来，马蹄卷着尘土丝毫没有减缓的意思。萧景琰看着那个身影眉头一皱，向前走了两步，身旁的树枝窸窸窣窣。那人却突然勒住缰绳利索地跳下了马，好像察觉到林中的异样，游目四看。
萧景琰怔了许久，不知不觉喊出了声：“蔺晨？”
列战英和随行的几人一惊, 萧景琰却已经叫着名字径直跑了过去。
蔺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还没看清就被人扑了个满怀，身上的盔甲被撞的哐啷哐啷响，脚下也倒退了几步，直到怀中人发出声音才反应过来，“景琰。”
“蔺晨，你怎么来了！” 萧景琰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欣喜得不得了，手臂环上他的脖子。
“我...我来帮你。” 蔺晨被他抱的喘不过气，“景琰...先松开再说...”
“我不要，我怕我一松手你又走了。” 萧景琰抱得越来越紧。
“你真傻，我就是来帮你的，又怎么会走呢。” 蔺晨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萧景琰松开手抬眼望着他，眼里闪闪发亮：“你担心我？”
蔺晨点了点头。萧景琰露出了久违的如少年般的笑容，那一刻，他竟忘了彼此都已是各自成了亲的人。
头顶的鸽子停在蔺晨的肩膀上，蔺晨轻轻抚着它的羽毛。
“这是你的鸽子？” 萧景琰瞪大眼睛瞅着。
“嗯是啊，以前没从琅琊阁给你传过信所以你不认得它。”
“你既然要来怎么还带鸽子？”
“几个时辰前放出去的，没想到自己抄近道竟赶上了它。”
“那你写了什么？” 萧景琰调皮起来，伸手就要抢。
蔺晨赶紧抓住鸽子：“可不能给你看。”
“我都没收过你的信！给我看看会怎样。” 萧景琰嘟了嘟嘴。
“人都来了，还看什么。”蔺晨拿下纸条放进袖子里，“好了，我们还有正事快点赶路吧。”
萧景琰也收起笑容应了一声，一行人齐齐翻身上马。
（2）
“景琰，你是不是不舒服？” 一路上两个时辰了萧景琰几乎没怎么说话，蔺晨觉得他脸色不太好。
“没事。”
“殿下这两天不眠不休，跟打仗没什么区别，没事才怪——” 列战英看到萧景琰瞪了自己一眼，赶紧闭了嘴。
“我们休息一下吧，哪怕一小会也好。”
“我征战习惯了，哪有那么娇贵，” 萧景琰摆了摆手，“再说所有人都在猎宫等着呢。就快到了，顶多还有几个时辰的路，不打紧。”
“你要是把自己累坏了怎么办，况且你带的这些人也需要时间稍微缓缓，别等着真要打仗的时候都累到了。”
萧景琰看了看蔺晨，想到他为了找自己大概也一直没休息便“嗯”了一声，冲他笑了笑。
一行人都松了口气，这两天殿下简直跟疯了一样地赶路，饭也几乎不吃，他们还真得感谢蔺晨的到来能给他们一点时间休整。
“你拉我下来。” 萧景琰见蔺晨下了马便赖在马上不肯下来。
“堂堂靖王殿下还要我来帮忙？” 蔺晨调侃着，手却已伸到了他面前。
萧景琰握着他的手放心一跳，谁知半空中那只手突然撤了回去，他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一个趔趄幸好有人扶住了他。萧景琰抬眼看见蔺晨一副得逞了的表情，才明白果然是他趁机使坏，可嘴上却笑了出来——蔺晨还是跟以前一样。
他们真的很配。躲在一旁的石太璞看到这一幕，心里竟有几分羡慕。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温柔很体贴，可和靖王在一起就像和飞流在一起似的，带着几分活泼而坏坏的感觉，但不管是什么样子的蔺晨，他都喜欢。石太璞想着他们往日的点点滴滴，不知自己敌不过的究竟是那似水流年，还是说靖王走向江山大业的这条路就注定了自己和蔺晨会走到这一天。他们快要到目的地了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也该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
石太璞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蔺晨，转身向反方向离去。
（3）
走了没多远，密林里传出一丝很低的奇怪的声音，石太璞敏锐地停下了脚步，周围却又突然静了下来。
林子中有人。石太璞感到耳边一阵风刮过，霍然回身就看到一支箭从密林中飞出向蔺晨和靖王那边射去。他飞快地跑去，扬起鞭子狠狠一甩，愣是缠住了那支箭把它拽了回来，手腕一转，它便飞进了林中，紧接着是一声惨叫。与此同时蔺晨和萧景琰也听到了声响，立刻调转马的方向，密林中的人见没有继续隐藏下去的必要，几十人拿起弓箭就开始射。萧景琰和随行的骑士跳下马本做好了与之交手的准备，没想到那帮人根本没有想要冲上前，只是一轮接一轮的急射，他们也只能用刀剑各种闪避着。
蔺晨的目光穿过重重箭影，看到一个未穿铁甲的灰白身影如展翅的鸿鹄般掠起，可下一秒却又不见了。
石太璞凌空而起的瞬间就觉得不好，然而已经太晚，箭从背后穿过的时候他只能以一个自我保护的动作收了势，跌落在地上。
奇怪的是，那群人却并没有继续向他射箭，石太璞正纳闷着，突然感到胸口如火燎般的难受，一阵作呕，连自己也没想到吐出的会是暗黑色的血。他越发感觉喘不上气，摇晃着站起来将外袍从领口撕扯而下，心一横便从背后狠狠把箭拔了出来。巨大的冲击力和疼痛感让他踉跄了几步直接扑在最近的一棵树上。他赶紧用捉妖术封住重要的经脉，抹了抹嘴角的血，看着箭头的部分，心中大概明白了。
蔺晨隔得太远看不清楚，却感觉身影有些熟悉，正要过去身旁一阵箭矢之声，又被困在了原地。
这样的拉锯战持续了小半个时辰，眼看着弓箭就要用完，林中的人似乎也有些慌乱，没想到这么多箭竟除了一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人外谁都没射到。萧景琰感到攻击力不如刚才，果然没过多久终于把那些士兵从林中逼了出来。
萧景琰身轻如叶，势如破竹； 蔺晨翩若惊鸿，薄剑如冰，刀光剑影中两人很快就解决了一半的人。蔺晨眼看着远方的人情况似乎不太好，便对萧景琰道：“那人是为了帮我们被箭射中，我去看看。”
萧景琰点点头说自己和列战英他们可以对付剩下的人，蔺晨从他身旁退了出去跑向另一边。
最后一丝力气似乎已经用完了，石太璞已经感觉不到痛，面前也变得模糊起来，终于慢慢倒了下去。
还没跑到，蔺晨的身子就僵住了，定在原地想动却动不了。
石太璞躺在那里，看到了蔺晨，只是眼皮越来越沉重...好像真的不行了...自己总说不畏惧死亡，可如今竟有些害怕——怕死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蔺晨了。
隔了没有多远，蔺晨的视线紧紧凝着石太璞的眼睛，两人目光交织，情愫从眼底流到了对方心头....初见，相识，新婚，厮守...而如今，竟只剩下了永诀。
“蔺晨，那些人解决了，”萧景琰赶了过来，“刚得到消息说霓凰郡主及时赶到猎宫，所以母妃他们有惊无险，现在就是要去抓住誉王...” 他说着说着停了下来，才发现石太璞倒在路中央，而蔺晨像是没有听见自己一般。他登时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心中五味杂陈，默默地站在蔺晨的身后。
蔺晨轻轻唤了一声“太璞”。
石太璞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可是当他看到蔺晨微动的唇就明白他是叫着自己的名字，带着一丝微笑闭上了眼睛，心中无比庆幸——值得了...至少在最后一刻，他的眼睛里是有情的，又或者说，自己宁愿相信是那样的。
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蔺晨走过去蹲下身子颤抖地把手放在石太璞的脉搏上，周围静得可怕，只剩下心碎的声息。他抱起了石太璞，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是向前走着，走着走着像是走进了无尽的黑暗里，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 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4）
蔺晨，对不起，我走了。
不，不要...
蔺晨，我爱你。
石太璞笑了笑，蔺晨望着却触摸不到。
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梦...蔺晨猛地睁开眼睛，喘着粗气。
“你终于醒了。” 坐在旁边的萧景琰舒了一口气。蔺晨昏迷后，他们生擒誉王赶回了九安山，昨天连金陵都到了可他还是没醒，如今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太璞呢？” 蔺晨立刻下了床。
萧景琰不知如何开口：“放心吧...他...”
“我问你...” 蔺晨止不住嘴唇的颤抖，“他在哪？”
“我派人置办了很好的棺木...”
蔺晨听到此话跌坐回床上，咬紧牙根忍了忍，最终还是忍不住把头埋进了臂弯。
过了许久，蔺晨突然扶着景琰的肩膀摇晃着：“你们为什么不找太医救他？太医呢！”
萧景琰微微错愕。
蔺晨怔了怔，松开了手。 自己真是疯了，那种地方哪来的太医。都是自己，自己明明是大夫，可为什么偏偏当时倒下了, 都是自己...蔺晨抿紧嘴唇拼命地摇着头。
“蔺晨...蔺晨！”萧景琰知道了他的心思，紧紧抓着他的手，“你冷静点，我们后来找了太医看，他是被毒箭射穿了内脏，加上自己又把箭拔了出来...伤得太重了，你抱起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走了...你不要折磨自己好吗？”
蔺晨想起来当时他去摸太璞的手腕，脉搏的确是已经消失了。是啊，他救不活死人。
他起身摇摇晃晃地就要去找石太璞，被萧景琰拦了下来：“你这个样子怎么去，等你好些我带你去。”
“这是哪里？” 蔺晨稍稍平复了些才开口问道。
“你在金陵的宅子啊。”
“我记得当时卖了。”
“我后来买下来的，原本只想给自己留个念想，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蔺晨低头不语，萧景琰从一旁端起药碗拿勺子要喂他，他却自己接了过去。萧景琰的手停在半空中几秒，手指攥了攥，眼眶有些泛红地挤出一个笑容。蔺晨抬眼看着他，恍惚间看到了太璞的容颜...
“蔺晨，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可以...”
萧景琰顿了顿刚要张口继续说下去，蔺晨回过神似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轻轻摇了摇头。
“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种事不是一个好时机...可是我...” 萧景琰语带哽咽地说，“你考虑几天好不好？我先回去处理点事，等着再来看你。”
蔺晨不是不懂景琰的意思，他让自己考虑当然是希望自己能留下来，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两三天过去，蔺晨就那么坐在门廊下看着屋檐上凝结的冰柱。11月份的天气已是漫天飞雪，那日回琅琊阁时也是这般，只是现在你不在了。
我曾以为心中除了景琰再也不会有别人，可如今——脑海里竟一幕幕都是你。
（5）
萧景琰走进密道看到蔺晨终于来找自己，一定是想通了，眼里带着笑意：“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我要带太璞回琅琊阁了。” 蔺晨眼皮有些发红。
“你说什么？” 萧景琰脸上掠过薄薄一层怒色。
“我不能留在金陵，我是来道别的。” 蔺晨喃喃说完，低着头转身离去。
萧景琰忽然上前一步扯住蔺晨的袖口，害怕曾经的一幕又要重演：“我...蔺晨！我不要这江山了！我和你回琅琊阁！”
“靖王...殿下....大梁需要你。” 蔺晨头也不回。
“殿什么下！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景...琰，我们不要再见了。” 蔺晨抽出身后的剑向一旁的铃铛砍去，萧景琰眼睁睁盯着铃铛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抬起头时眼里已是红得像血。
“我们回不去了，” 蔺晨看着他徐徐说道，“我早已不再是你认识的蔺晨了。”
“不...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在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萧景琰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可是他真的不在乎了，他只想要蔺晨。
“你有妃子——”
“ 可是我不爱她！”
“可是我爱他！”
一句话把千言万语都堵在了胸口。
“你...你真的爱他？” 萧景琰脸色苍白。
“是。”声音低而有力。
”所以...你不要我了？” 心中的愤怒到了口中却成为无限的哀伤。
“我...” 他怎会不想要他，他曾经最大的心愿就是和他在一起，可是现在都是惘然。
“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要我了，我马上就放你走！” 萧景琰浑身颤抖地指着蔺晨，“你说啊！”
“我不...” 蔺晨看着他，连吸了几口气，终究说不出‘不要’二字，“我要离开你了。”
四目相对，咫尺天涯。
萧景琰懂了，爱或不爱，他是真的再也留不住他了。他仰起头拼命想让眼泪倒流，可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到唇边。
蔺晨走上前，抚着景琰的下颌，吻上了他的唇。又深又密，仿若一生的力气都倾注在了这个吻上，萧景琰任凭他吻着自己，任凭两人的泪水交融在一起。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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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阁主不渣，不渣，不渣！（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阁主心里很苦的～（cp洁癖粉勿喷...）写这章的时候心里很难过，差点哭了..因为真的不知道怎么两全其美，结果写成了一大喷狗血....答应好的啊，不许骂我！
还有一章完结...我在想要不要双结局，大家想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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